索拉听到乌尔奴伽尔这样询问,却并没有立刻回答,反而像是声带卡壳一样发出一声沉重的鼻音,红色的眼眸微微一闪,然后高昂着头说道:“的确是这样,不然的话,你以为那个时候还有谁会费尽心力去把你救出来呢?”
“……真的是这样吗?”
乌尔奴伽尔狐疑般与索拉的眼眸对撞在一起,两人的眸光之间似有一股股的寒流呼啸而过,而在这似乎重新僵硬起来的气氛中,索拉如同带上了一张面具一般毫不示弱的望向乌尔奴伽尔,冷傲面容上没有一丝波动的心虚表现,然而,这却让乌尔奴伽尔的心中更是笃定之后的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,更何况——
——那根本就不可能只是梦吧?
蠢蠢欲动般,潜意识中开始想要找出证据来证明,然而,无论是苏醒时被愈合的伤口,没有一丝红肿的手腕,洁净绵软的衣料,睡梦中对方温柔的包扎动作,与过往记忆倒置般的凌乱性`爱,以及最后被抓住的Lancer……这些都像是在证明那不可能是真实的,而是一个泡沫般的梦境。
虚无缥缈的错觉。
这样的结论并不是乌尔奴伽尔想要的,明明一闭上眼,他还能够感觉到当时的情景:热刺刺的疼痛,影影绰绰的金与红,拆皮带骨般的沸腾欲`望,萦绕在鼻翼间的血腥似乎越演越烈,那交缠的身躯甚至还残留着接触的感觉——
他的笑声,他的气息,他的味道……
湿润的、黏腻的、炽热的、滚烫的……
疼痛、挣扎、排斥、欢愉、悦动、迷恋……
……满满的,占据了整个心脏和每一根神经,血液都要为之沸腾的占有欲和凌虐感。
——那是快要把人逼入绝境、濒死喘息的缠绵。
起码,对于乌尔奴伽尔来说是如此的沉迷。几乎所有的自制和理智全部在这样的性`事中碾碎成粉尘。
——既然如此的话,怎么可以只是他一个人在迷恋这样大逆不道的禁忌感觉呢?
——如梦似幻的虚假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此着迷呢?
没有错,那决不可能是错觉。
就算是什么都有可能欺骗自我的感觉,但唯有流淌在每个血管中的魔力、唯有那沸腾般滚烫的魔术印刻绝不会蒙蔽他的双眼。
乌尔奴伽尔是如此的坚信着。
所以,那么按照之前那一段时间,就以自己并未凯悦酒店之前的那段时间来推断,大致上,如果索拉并没有说谎,而昏迷的他那时候又的确是跟切嗣一行人呆在一起的,这样的话,若是那段时间中他真有可能跟自己父亲吉尔伽美什单独相处过的话……
……那不就是说卫宫切嗣是跟吉尔伽美什见过面了?
就切嗣跟……父王……?!
太不搭调了吧,就像是棱角分明的方和光滑流畅的圆,这是冷酷过头的Master和过分高傲的Servant。
隐隐微微的,乌尔奴伽尔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线索,但是某种模糊的猜测却从脑海中如同昙花般绽放消逝,眨眼的瞬间就再也抓不到一团乱麻中的线头,似乎在这样推断的结论中缺失了最为关键的一点,但是乌尔奴伽尔这个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思索不出来。
仅仅是这样的可能,就让逻辑陷入了死路。
如果卫宫切嗣和吉尔伽美什相见,会发生什么事情呢?
这对于乌尔奴伽尔来说完全是无法想象的。
本身来说切嗣就不是一个能够让人掌握的家伙,为了心中的正义甚至可以不择手段的不断杀人,因为心中莫大的善而变成恶,这种人无论从哪里看都是不正常的,既然是不正常,那么,又怎么能够以常理来推断他的所作所为呢?
而吉尔伽美什更是一个肆无忌惮放诞不羁的人物,拥有的太多,让他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,除了取乐和享受之外,他不会对任何人和任何事产生兴趣,而剔除曾经作为挚友的恩奇都,从没有人可以强迫他更改这样散漫又恶质的意志。这样的性格又会对切嗣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