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,在急行。
空旷而昏暗的小巷中,脚不沾地的身形猛地停顿住。
柔软的月光迷离的散射在道路上,从上而下,灰白的墙壁烙印下绯红的痕迹,沥青石浇灌的地面淋上艳色的液体,凝结的血珠仿佛晨露,饱满而沉重的压在破开缝隙而出的杂草上,汽车一晃而过,血珠“滴答”一声在溅开,汇聚成一滩小小的、如同纸上颜料一样的图腾。
乌尔奴伽尔蹲下`身体,微微眯起的眼眸紧紧盯着血液凝痂的地面,眼帘之前的痕迹实质上只有拇指大小,但是却在他的眼中不断的放大,清晰而刺目的就像是占满了整个眼球,偏色的红,让人心潮澎湃,也让人心烦意乱。
太奇怪了吧——
——受伤就逃,一点都不像是那个家伙惯有的作风。
魔力编织的银色短刀蹭光直亮,乌尔奴伽尔将视线偏移在刀面上,心中一瞬间产生一种不真实的触动,如此轻而易举的,应该算是阶段性的“成功”,却让他燃不起一丝一毫的兴奋感,反而像是困兽一般停驻在原地滞留不前,难以自制的焦躁感突然袭来。
……一定有哪里不对劲了吧。
发泄般狠狠的将银刀向着墙壁挥砍了几下,面对着几道杂乱而深刻的痕迹,躁动的杀意将整个心脏都攥紧,噗通噗通的声音正震耳欲聋的吵着,扰乱了所有的思路,让心中的困兽完全找不到突破口,只能吮吸到越演越烈的不安气息。
冷静、冷静、冷静……他需要冷静。
乌尔奴伽尔对自己这样说,然而,却完全制止不了这种奇怪的感觉,一直渴望着杀了自己的父亲,然而,在真正重伤对方的时刻却完全没有原本想象中应有的那样高兴,一刹那,激烈的兴奋感演变成混乱的焦躁感,思维完全被打乱,根本不能进行思考。
如果非要形容这种感觉,大概就是在沉眠的幻想国度中,突然感觉到昏天黑地的头痛感,仿佛陷入了一个噩梦,他想要苏醒过来,却只能紧紧蹙眉闭眼,越陷越深。
——不能这样思考。
伸出的舌尖舔过冰冷的刀刃,刺破的疼痛抑制了无所适从的焦躁感,心脏越跳越快,将一切不安的微妙感抛在疼痛之后,兴奋感再一次如同潮水一般涨满了整个身躯,乌尔奴伽尔闭目咽下刺麻的腥咸液体,然后兀的张开眼眸,眼底掀起业火一样的跳跃光芒。
“AutonlatoporIunl quaerere(自动检索)。”
嗓音中传出低哑的吟唱,乌尔奴伽尔手中的银质刀面突然化作液体一般的柔软形态,贴着指缝留下一丝银色水线垂落,缓慢的,银色水线的尖端落入沥青石上半凝固的血液中,犹如活物一般开始左右沙沙震动,贴着地面后又瞬间绷直,接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倒流角度逆向重新回到他的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