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阳升躺在一处单身公寓的客厅地板上,刚洗完澡,身上穿着陈新的衣服。
陈新是个一米九几的巨长腿,程阳升这个一米八八的大长腿在陈新面前也不敢比身高,只能默默卷裤管。
“你什么时候找对象?”程阳升无聊地道。
“不找。”陈新盘着腿坐在沙发上,手上拿着机器人组着玩。
“找个对象挺好,你不必拘泥一定要找个高相容度的向导,像我找个普通人也很好。”程阳升开导道,“相容度只是一个形式,我和木木处得这么来,比那些高形容度的还高。”
程阳升本来不是个鸡婆的人,但自从爱上他家那个鸡婆的木木之后,也变得越来越鸡婆,心情稍微平复下来后就忍不住开启鸡婆模式,朝着单身的学弟唠叨道:“你看你都多大了,连别人的手都没牵过!你知道牵著喜欢的人有多开心吗?手都快融化了!”
陈新冷静回道:“我要开机甲,手不能融化。”
“那只是一个比喻!你知道我第一次牵木木的手是什么感觉吗?”程阳升停不下来,“我想这么好的一个人,我一定要和他结婚,我要一辈子……”
陈新停下手上的动作,拿起茶几上的面纸盒朝程阳升扔去。
陈新的时间掐得很准,当面纸盒砸到程阳升身上时,程阳升也正好哭了起来,哽咽道:“……我要一辈子牵他的手,木木……”
程阳升说不下去了,蜷起身体小声啜泣。
他哭了一阵,情绪终于稳定,自嘲地道:“我到底有什么资格说你,自己都搞得一团乱,像个败类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和俞本结婚?”陈新问道。
“先拖一阵子吧,越晚越好,然后等奶奶一走,立刻离婚。”程阳升翻了个身,看着天花板发呆,“我现在看到他就想揍他,怎么结婚?”
“但你下不了手。”
程阳升叹了口气,说道:“好几次回头看他,就觉得木木没死,还在那里。我打他,他倒在地上,我忍不住去想我的木木被人打倒在地,小声地哭……”
陈新没说话。
程阳升像是要哭了,却突然笑了起来,问道:“你知道他为什么请这么长的假不去上班吗?”
陈新仍旧没回话。
“我打的。”程阳升笑道,“拿棉被盖在他头上,把他往死里揍了一顿,揍得他都吐了。他被打成那样,怎么有脸去上班?”
陈新看程阳升笑得十分古怪,总觉得他迟早出问题,冷静道:“你自己注意分寸。”
程阳升知道陈新在想什么,说道:“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?会打死俞本?放心,打不死那畜生,一下子打死太便宜他了。”
陈新盯着程阳升看了一会,起身到房间里拿了个东西,递给程阳升。
那是哨兵专用的镇定剂,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压制哨兵的躁动。
哨兵天生情绪起伏比常人大,正如他们敏感的感官一般,一点情绪波动都可能使他们崩溃。遇到哨兵狂躁时,向导负责安抚哨兵,以精神力疏导哨兵精神云中的躁动。而没有向导的哨兵则使用镇定剂来平静自己,因此镇定剂是所有单身哨兵必备的药品。
然而虽说是必备,仍有不少自我感觉良好的哨兵没有自觉随身带着,例如程阳升。
“拿着,想不开时打一针。”
“……”
“俞木不会希望与你重逢时你是个被处刑的杀人犯。”
程阳升叹了口气,接过镇定剂,说道:“谢谢。”
“没说免费给你,卖你而已。”陈新道,“因为我一直很冷静。”
“……你信不信我有能力让你强迫症当场发作?”程阳升开始左顾右盼,想找出自己能弄乱的东西,“等你发作了我再两倍价钱卖给你。”
陈新嘴上冷静,其实一撩就炸,当下就忍不住要揍程阳升。
有人要打架程阳升自然十分欢迎,出手就是反击。
没一会,两个哨兵扭打成一团。
又一会,程阳升举双手投降道:“行了行了,不打了,我付钱!”
陈新是哨兵学校格斗第二名,程阳升近身格斗虽然不差,但这三年来意志消沈,实力退步不少,自然打不过学弟。
他抬起手上的通讯器,点开付款页面,说道:“多少钱,快点。”
陈新说了个数,价钱很低,不到一般镇定剂的一成。
程阳升知道刚才学弟只是藉机让他分散注意力,并非真心要收钱,心底不禁感激,留下友情的泪水……
“滴--馀额不足。”
“嗯?”程阳升又靠近陈新的通讯器。
“滴--馀额不足。”
“学长,你没钱了。”陈新冷静道,“忘了告诉你,刚才的酒钱也是我帮你付的。”
程阳升面色铁青的点了几下交易记录,一看,差点又哭了。早上他又是飙车又是闯红灯,自动扣款的高额罚款把他的零用钱扣得一毛不剩。
他将大部分的薪水都拿去买理财产品,要想有零用钱得等到下个月发薪日。
“陈新……借我点钱。”
“没钱,缴房贷了。”